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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徽省淮北平原南缘,千里淮河流经荆山与涂山之间,把淮畔明珠怀远县分成了东西两半。东山叫涂山,属古“涂山氏国”,被淮河、天河从西、南、北三面围拢;西山叫荆山,被淮河、茨淮新河、芡河、涡河从东、南、北三面相拥,仿佛几条玉龙依山而眠,蔚为壮观。我的家乡就在荆山西麓芡河南岸的兰桥镇。
儿时起,我就十分喜爱巍巍荆涂二山和碧波荡漾的淮河,不是因为荆山“四眼古井”奇特、“卞和璞玉”的卞和洞闻名遐迩,也不是因为涂山是“禹会诸侯”之地,有望夫石、大禹劈山导淮的故事千古流传,更不是因为白乳泉和圣泉之水甘冽清口,荆涂两峰对峙与淮河形成的“荆山峡”风景迷人,仅荆山黄、白、黛三色相间的山石,在蓝天白云或彩霞下五彩斑斓、变幻莫测,就足以让人陶醉;淮河里来往的帆船落下船帆,在纤夫前倾的身躯和迈力的腿脚下缓慢向前,或升起船帆借助风力“横冲直撞”,迎风劈浪,迂回前行,保证让人屏声静气、凝神贯注、流连忘返。若是到山里挖篮野菜、摘点野果、采些蘑菇、薅棵草药,到河边拾盆河蚌、摸点蜗牛、捕些鱼虾,吃顿药膳“淡水海鲜”,更会令人妙趣横生,余兴不尽。这样的山河谁能不爱?这样风景谁想离开?
曾几何时,家乡的荆山、涂山也变成荒山秃岭、满目疮痍,古老的淮河污水横流、臭气熏天。那段时间,两山打石的炮声隆隆,昼夜不分。荆山南麓、西麓取石的塘口比比皆是,飞石四溅、滚石乱落,山崖坍塌司空见惯,山上树木毁坏殆尽,伤亡事故时有发生。山边的淮河水不时向两岸飘逸着浓浓的怪味,夏天洗澡消暑的人不见了,捕鱼捉虾的小船停岸了,河里除了污水就是货船,很难找到鱼和贝类。荆山、涂山在煎熬中怒号,淮河在流泪呐喊;家乡人在叹息、在愤怒、在呼吁!也就在这时,政府及时重拳出击,不惜一切代价治理淮河污染,打击开山取石,从源头上让家乡的山河重归自然。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荆涂二山的炮声灭绝了,山边吞石吐砂的老虎机撤离了,特别是地方政府实施“绿满荆山”行动后,实现了荆山满绿。儿时的彩色荆山、涂山变成了一色青山,山峦叠翠,山顶与蓝天相接,白云在山间缠绕。淮河碧水东流、滔滔不绝,岸边垂柳、芦苇倒映,多种鱼类纷纷重返常驻。有的水中成群嬉戏,有的跃出水面与人共乐,就连珍贵的“淮王鱼”也经常在“荆山峡”出现。特别是政府连年向淮河投放鱼苗,又实行淮河流域十年禁捕,淮河里的鱼贝种类和数量逐年增多,已明显远超我小的时候。现在党和政府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绿水青山,淮河水质精益求精,荆山涂山绿中添绿。荆涂淮河大桥下,拖轮带着链接起来的货船犹如长龙穿越,涡河、芡河、茨淮新河上十多座桥闸如长虹卧波,沟通两岸。我们可以驾车绕山跨河,在农文旅网红打卡地小住,徜徉山边榴林,漫步河溿湿地,品尝淮河清水,欣赏游鱼蟹贝,真是如痴如醉、美不胜收。我们可以深深地体会到家乡人流传了几辈子的那句古话,“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山美水好,风景这边独好!”(施广平)
(编辑:晓东 责编:声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