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开栏的问题剖析
总体来说,各村居公开栏的基本状况是好的,要素基本齐全,但实际上也乏善可陈。由上文可见,一半的公开栏并未选在群众经常经过或休闲、集会场所;很多公开栏的内容内容单一,缺乏让人看下去的吸引力,没有将公开栏作为主动公开、服务群众、宣传自身的窗口,这背后又有很多原因:
1、重视不足。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村居干部,大部分人都不那么重视公开栏。确实,公开栏既不能带来直接经济效益,也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资金、项目,也远离综治稳定。对于忙著中心工作、重点任务、想办实事的人来说,公开栏往往是一项务虚工作,确需应付,但无足轻重。传统的思想也无不展现着我们重实体轻程序的习惯, “只要把事情办成,无论通过什么办法”的实用主义观念。
但为什么经济发展了,成果丰硕了,规范制度齐挺全了,很多地方还是矛盾众多,人心不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还不会用好用活制度,不习惯用公开、公平、公正的程序来保护实体利益。村干部做了什么决定?这些决定是否对村民有利?这些决定是如何做出的?中间会不会是一言堂,会不会有猫腻?老百姓不知道。特别是看到报刊媒体或身边一些村干部利用权力照顾亲朋的例证时,焦虑、怀疑和抨击会连带波及到全体村干部的公正廉洁性、乡村工作的为民服务性,甚至于——党的先进性。改革进入了深水区,矛盾进入了多发阶段,妥善处理各方利益冲突,这种公开,且在公开基础上引入不同利益方的协商并达成可接受的结果就显得尤为重要。只有重视程序,用好程序,将“让权力用看得见的方式行使”,才能妥善有序、低成本、可预期地维护群众利益,赢得民心。
2、监督不严。当前实践中,我省村务公开和民主监督的有《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村经济合作社组织条例》,浙江省《村务监督委员会工作规程》、《村级组织工作规则》,尤其是后者,要求凡涉及村民切身利益的事项及村级重大事项都须向村民公开。各村应在便于群众观看的地方设立村务公开栏,一般事项至少每季度公开一次,涉及村民利益的重大问题及群众关心的事项应随时公开,集体财务往来较多的村,财务收支每月应公开一次。应该说,对要公开什么,如何公开已做了充分的规定。在具体运行中,乡镇基本上每两个月一次要对村务公开和民主监督情况进行检查,查找其中的问题,并及时督促。但限于乡镇工作繁杂,只有公开的要求却没有不公开的责任和后果,公开栏这项与中心工作疏离深远的工作难免被懈怠。有的乡镇难以做到一个季度一查,要查也不查遍,有的发现了问题也不好意思指出,更不要求各村居将公开栏做的精彩。
3、不能公开。公开栏做得不够细致全面,其中一个原因在于:即便存公开之心,也全面公开之胆。村干部收入低、付出多,不能指望所有干部只讲奉献不求回报,所以各村多少存在些“公费考察”、公款吃喝的情况,而这些实在倍受抨击,上不了明面;另一方面,即便要求村级接待“零开支”,但为做好村里各项事务,各地村居也普遍存在请客送礼等不宜曝光的各种支出,这种情况在短时间内确实也很难解决。
4、素质稍欠。在现有条件下,各村居公开栏的负责人往往是村干部,且人员基本不固定。很多人年纪较大、学历不高,不会用电脑;有的以前没当过村干部,也除了单纯地用心、认真外,并不知道负责的工作有什么程序和规定,上岗前既无相关的工作交接提点,也无相应的业务培训;更多的人对公开工作既没有给予重视,也不知哪些必须公开,至于如何做好公开栏,更是一头雾水。
二、对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的一点浅见
乾西乡的公开栏只是当前农村普遍存在的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现状的一个缩影。公民权利意识的提高,群众参与民主政治的内在动机需要村务公开这一外在形式得以实现,村务公开归根到底也是要公开给群众看,为群众服务。要重视公开栏以及其承载的精神,充分完善现有的村务公开制度,把村务公开与村民自治紧密结合起来,通过公开促进自治,依靠自治保障公开,在二者良性互动中使村民自治、村务公开共同走上制度化、规范化之路。
一要加大重视和宣传。领导重视,将公开工作作为推进基层民主建设,高效、廉洁行使权力,公正有序分配各方利益的基础性载体,充分利用各种形式和多种渠道,大力宣传村务公开工作,通过宣传教育,提高干部对村务公开工作的认识,吸引村民关注并形成良好的互动氛围,努力在村级健全落实“五议两公开一监督”机制,为深化村务公开工作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同时给予一定经费保障,做好相关人员的培训教育,为村务公开打下基础。
二要落实制度保障机制。“徒法不足以自行”,当前对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的各项制度还需通过内容明确、责任到位、建章立制并贯彻落实。要明确各村居公开栏的管理负责人员,明文确须公开的内容,公开事项“双轨制”记录(在外场公开的同时,公开情况及内容需有内部记录备查),扩大公开的内容。
三要丰富公开的内容和形式。丰富公开内容,在党务、政务、财务、村务全面公开的基础上,由办事结果公开向办事依据、办事程序、办事结果全过程公开延伸,特别是要把村民会议、村民代表会议决策的内容、决策的过程、决策执行情况,全面、真实地进行公开,力求通过公开栏释明村集体权力、事务运行的全过程,满足农民群众的知情权和参与权。
创新村务公开形式,把张榜上墙的“背靠背公开”,“我贴你看”的单项公开向“面对面直接公开”,“我贴你看、你问我答”的双向交流发展,从单一的公开栏公开向橱窗,QQ、政务微博等多种方式进行公开,从呆板的公开到图文并茂、主题突出、引人入胜的公开。以乾西乡为例,2012年下半年举办了“喜迎十八大乾西乡公开栏/宣传栏评比活动”,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见图三、图四),通过评比提高了村、乡干部对公开工作的认识和重视程度,实际上也对各村居如何做好公开栏进行了一次教育培训。另外,乾西乡还采取政务微博、QQ群等方式,发布党政信息,收集社情民意,回应业务咨询,预约业务办理,在群众中赢得良好口碑。
运用新技术、结合新制度促进公开。如结合“三资”管理的要求,在村级便民服务中心设立触摸屏,手指点点,村中资产、资源、资金情况,财务经营状况就了然于心;又如试点发展中国电信的“智慧农村·便民服务系统”,遥控器按按,乡村动态、便民信息、三务公开等内容就可以在电视机上显示出来。
四要完善监督机制。首先要充分发挥村居监委会在村务活动中充分知情、质询、审核、建议权。按《浙江省村务监督委员会工作规程》(试行)的要求,审查村务公开的内容是否全面、真实,公开时间是否及时,公开形式是否科学,公开程序是否规范。经审查符合要求的,村务监督委员会在公开内容上签署意见或盖章。对公开事项存有疑义的,村务监督委员会应及时向村民委员会提出。同时因将监委会监督、质询的情况作为其年度考核和述职的内容,通过适度的“对立性”保证总体上的和谐和稳定。其次,要进一步完善目标考核责任制,把村务公开考核纳入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的重要内容,并作为纪委接受举报的倒查内容之一、各级领导干部年度考核的指标之一。再次,为确保村务公开工作的实效,各级村务公开领导小组要不定期地组织开展活动,进行调研,加强督察指导,不断强化村务公开的自觉性和规范性。
乡村的政治是在党的领导下,发扬基层民主,由群众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监督。以公开栏为代表的公开机制,能用阳光和理性赶走权力运行的恣意,张扬正当的利益诉求,有助于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