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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不到,潘检的诊所里已经挤满了前来问诊的病人。“从3年前开始,我每天平均要接诊病人30个左右,最多的时候,来看病的患者有50多人。从早上8点到下午6点,忙得脚不点地,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在株洲醴陵市白兔潭镇的尖山村,28岁的潘检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乡村医生。6年前,潘检在城里医院求职曾屡屡碰壁,而今不少城里的大医院却高薪聘请他“跳农门”,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命运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怕500块钱一个月也行啊。”
刚从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时为湖南省中医药学校)毕业的时候,潘检并没有想过回农村当乡村医生。
“我跟同学们一样,想在城里面找一份工作。因为在城里上班体面。哪怕再小的民营医院,每个月能给我500块钱吃饭的问题也行。可他们连面试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无奈之下,潘检只好回尖山村老家做一名乡村医生。潘检说,诊所开张时,全部的家当只有1千块钱。为了生存,潘检每天都会骑摩托车上门看病。3年时间,潘检的摩托车轮胎换了3个,行程超过了到了5万公里。
“2007年冬天,我一个人骑摩托车去病人家,路上手冻僵了又没有地方烤火,我就把手放在摩托车排气管后面靠尾气取暖。手是暖和,但是一身的汽油味。”
“做医生的治不好病,一切就无从谈起。”
创业之初,除了物质条件艰苦外,如何治疗患者身上一个个疑难病症是对潘检最大的考验。
陈培华是潘检用中医治好的第一个中风患者。“当时我丈夫严重中风,镇上医院让我们回去准备后事。”陈培华的妻子告诉记者。
因为潘检出身中医世家,祖传医术在当地小有名气。陈培华的家人找到潘检,尝试用中医挽救亲人的生命。上门了解病情后,潘检当即在陈培华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28天。在这28天里,潘检白天照顾病人、斟酌药方,晚上便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准备随时观察病情。熬药、擦身,包括所有的生活护理都是潘检自己动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潘检的精心治疗,陈培华不仅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除了说话还不方便外,其他行动已经不受影响。
“做医生的治不好病,一切就无从谈起。”对于自己诊所6年来的发展,潘检认为,过硬的医术是诊所成功的基础。为此,每天晚上停诊后,他一定要抽出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在就诊淡季的时候,他甚至还要到全国各地参加专业培训班。
“病人多了,责任也就更重大了。我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才能真正对得起病人对我的信任。”
“我没有账本,因为这样我心里轻松。”
6年的乡村行医经历,让潘检对“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有了更深的体会。在潘检的诊所里,除了完整的病人诊断书外,却没有一份病人欠费的账本。其实,诊所开办至今,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个别病人因为各种原因拖欠费用,但潘检自己也说不清具体数额。
“我以前记过一两年帐,哪个村谁谁谁欠了多少钱写得清清楚楚。后来,我去要帐发现他们并不是有钱不给,而是真的有困难。如果还拿着账本追着要,我觉得自己心理负担很大,于是干脆不记了,也图个心安。”
为了节约患者的求医成本,只要诊所能够抽出时间,潘检都会开车去上门问诊,对于一些孤寡老人,他干脆赠药。1年前,肖永德老人因为中风成了潘检的病人。得知老人经济困难后,潘检就经常自己开车走十几公里夜路送药上门。
“前几天晚上9点多,潘医生送了300多块钱的药到我家里,最后收了我5块钱的药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
在潘检的诊所里,从张贴在墙上各地汽车时刻表到贫困患者的免费证明,再到为远地患者免费提供休息住宿的床位。到处都能感受到这名年轻的乡村医生对病人那份浓浓的爱心。
“我是穷人家出来的,知道看不起病的苦。加上我家从光绪末年到现在世代行医,传到我已是第五代,医德两个字从来都不敢丢。”
“我有一个梦。”
作为“80后”,潘检不知道什么是微博和微信,尽管有个QQ号,一年难得登录两次,偶尔上网查专业资料也离不开手写输入法。
“我是医生,我希望给尽可能多的病人治好病,用我的医术服务更多的人。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爱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一方面他坚持向全国各地的同行学习交流,另一方面,他毫无保留的把祖传秘方教给徒弟,甚至以“包吃包住包教”为条件请年轻人来自己的诊所学医。
当问及为什么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潘检笑着说,“我想把我的诊所扩大,办一个民营医院。因为在白兔潭镇办诊所,我服务的是几万人。在醴陵办医院,那我就可以服务全市的乡亲父老。要办医院,首先得有足够的合格医生,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如果办成民营医院的话,接诊能力就会更强,服务的患者更多。老百姓也能纳入农村医疗合作的报销,可以减轻很大的经济负担,从中可以得到更多的实惠。”潘检告诉记者,也曾有大医院以优厚的条件邀请他加盟,但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6年来,作为一名乡村医生,潘检守护着父老乡亲的健康,他也在对父老乡亲的尊重中,享受着乡村医生特有的光荣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