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日下午,当阳乡玉灵村九组倒钟坪(土地名)丁德元家门前,严克美召开院坝会,宣传党的十九大精神。
工作中的严克美,她的办公桌上放满了脱贫群众的档案。本栏图片均由记者郑宇摄 大雁在飞行时,领头雁总是冲在最前面领飞,承受着最大的空气阻力,任务最为艰巨。但它,目标坚定不移,一旦展翅高飞,就带领团队义无返顾,不离航向。 严克美说,“第一书记”是班子的带头人,是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领头雁”。“第一”是一种模范、一根标杆,更是一种使命、一种担当。作为巫山县当阳乡玉灵村的“第一书记”,就是要认准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目标,冲在前带头干。 领头雁 要做干事创业的“急先锋” 去年12月1日下午,玉灵村九组倒钟坪(土地名)丁德元家门前。严克美正在主持召开院坝会,宣传党的十九大精神。 玉灵村是当阳大峡谷进入当阳乡的第一个村,倒钟坪正处于峡谷口上,大九路穿境而过。乡里要在这里打造乡村旅游示范点,目前已培育打造了11家农家乐,日接待游客量150人次。 “你们都是老辈子,大道理我不说了。”严克美和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开门见山讲起乡村振兴战略。她认为,如果倒钟坪把乡村旅游做起来了,对玉灵村、当阳乡,甚至全县都有示范带动作用,“但我发现,一到冬天大家都歇气了,好像只等着明年游客上门。” “当阳这么偏,搞乡村旅游会不会有人来耍哦?”71岁的刘长清颇有顾虑,“人家是来看我们的大山包、峡沟沟呢,还是来吃三大坨(包谷、洋芋、红苕)?” 有这样疑虑的人不在少数,都怕投入多了没人来耍,亏大了。严克美便现场为大家描绘起当阳的美好未来——当阳大峡谷瀑布如帘,河水悠长,悬崖绝壁,烟云飘逸,每到盛夏,倒钟坪庭前院后百花盛开,空气清凉宜人,坐在院坝迎朝霞、送夕阳,看云雾翻动,那真的是美不胜收,更别说忍子坪、旗帜山、葱坪高山湿地了。她告诉大家说:“当阳乡前面的小三峡,后面的神农架,这些地方难道以前不偏?可如今游客是络绎不绝。大家想想我们当阳的美景和地理位置,大九路贯通了,当阳成了必经之地,游客往来小三峡和神农架两地,难道不想留下来看看?”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啥呢?”“听你这么一说当阳真还是不错”“人来多了我们接待不了哦”……严克美一席话,让大家变得激动起来,渐渐对倒钟坪的乡村旅游有了兴趣。 严克美接着说道,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国家有政策,但最根本的是大家自己要动起来。她安排了几个硬任务,一是不管搞不搞农家乐,倒钟坪的村民都要做好家里家外的环境卫生、个人卫生,特别是牲畜圈舍的管理,规范杂物堆码;二是搞房屋建造的,要注意安全,讲究风貌,加快进度,力争在明年旅游旺季来临前竣工;三是搞农家乐的村民,闲时可以去参加厨艺、酒店管理培训,提高农家乐的档次。 “我直接建民宿。”44岁的李正财一直在西藏林芝打工,专门做景区房屋装修。他告诉邻居们,在外面看的景区不少,自己觉得当阳的峡谷、山水、云雾更有看头,最重要的是生态好、空气新鲜,现在大九路也通了,正是旅游大发展的好时候。去年8月,李正财回到老家建造民宿,准备来年开门迎客,“严书记讲得好,我也收看了十九大,我们的绿水青山也会变成金山银山的。” “总书记都说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严克美对李正财说,“你留下来带个好头,大家都跟着沾光。” 在倒钟坪,重庆日报记者看到,群山峡谷间,白墙红瓦的房子格外显眼,房前屋后的稻田里扎起了竹篱笆,田坎已经硬化成人行便道。这一场宣讲会,更加激活了乡亲们发展乡村旅游的积极性,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盼。 “严书记,听说红槽村的人叫你‘领头雁’?”年近70岁的李继承觉得严克美讲得很在理,拉着严克美的手再三叮嘱,“你这个‘领头雁’可要好好带领我们把倒钟坪发展起来!” 严克美告诉老人家,“第一书记”就是为脱贫攻坚打前战,她就是要把倒钟坪的乡村旅游做起来,为玉灵村、当阳乡的发展,带好头、开好路。 领头雁 要做脱贫攻坚的“拓荒牛” 玉灵村幅员面积19平方公里,海拔在380米到1500米之间,坡度陡峭,村民除了种“三大坨”填肚子,绝大多数青壮年都靠外出打工谋生。 去年9月,严克美跋涉1个多小时山路,来到七组王家梁子(土地名)贫困户柳教华家。柳教华妻子因病丧失劳动能力,大儿子初中毕业在外打工,小儿子还在上大学,全家重担落在柳教华一人身上。 严克美现场引导柳教华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大儿子接受劳务输出培训,带着技术去打工;柳教华除了照顾妻子,多喂猪养土鸡,坚持送小儿子完成学业;三是利用闲置土地种植脆李、核桃。 “又是脆李、核桃?”严克美的脱贫方案,不禁让柳教华有些失望,在场的村干部也觉得缺乏可行性。大家也知道玉灵村立体气候明显,适合种植板栗、核桃、脆李等,但玉灵村山高谷深,公路弯多坡陡,海拔1100米的王家梁子更是不通车。也正因为如此,玉灵村这几年的果树发展规模一直上不去。柳教华说:“运到当阳卖不完,运到山外赔了运费烂一半!” 严克美却拍着巴掌说,现在不愁卖了,并且这个市场就在家门口。她告诉大家,大九路通车了,当阳大峡谷也开始迎接游客,倒钟坪的乡村旅游示范点起来后,带动的不只是核桃、板栗、脆李,那时大家更多的农产品都可以变成商品卖。严克美鼓励柳教华,现在种树,几年后挂果正是当阳大峡谷游客高峰,李子在家门口、在树上就能变成钱。 “发展脱贫产业,要有一盘棋的思想。”严克美告诉村组干部,要把玉灵村的脱贫攻坚战放到全乡发展的格局、当阳大峡谷旅游的大局来谋划,围绕旅游找出路、立足旅游做产业。她胸有成竹地说:“有了产业,还怕不修路?” 去年,玉灵村在海拔800米以下的9个组新种植了382亩脆李,还计划再发展100亩。目前全村脆李累计达到832亩、板栗1404亩、核桃150亩。 其实,脆李、板栗、核桃……这些山货早就是巫山的“网红”,特别是巫山脆李,卖到了30多元一斤,并通过电商卖到了全国。 果然不出严克美所料,去年11月初,巫山县领导到当阳乡调研,见玉灵村农户的“四改”(改厨房、改厕所、改圈舍、改院坝)初见成效,脆李苗管护到位,当即表态支持玉灵村五、七、八、十等四个组扩建9公里环形道路建设,推动产业发展。 “看问题有眼光。”玉灵村村主任陈祖德告诉重庆日报记者,严克美作风踏实、善谋断、有担当,担任玉灵村“第一书记”后,很快进入了角色、掌握了村情、拿出了思路,为玉灵村找到了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 严克美说,贫困村就像等待开发的荒地,“第一书记”就是“拓荒牛”,既要有“啃硬骨头”的精神,又要有开荒的办法,要带领村“两委”一班人与群众一道除草、松土,浇水、施肥,让荒地变沃土,长出丰收的庄稼来。 2017年,玉灵村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8600元,其中贫困人口纯收入达到5000余元,较2014年增加2800多元,贫困户只剩下5户12人,贫困发生率降至0.99%。 前不久,玉灵村召开了一次党员和村民代表大会。严克美告诉大家,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玉灵村不能只满足脱贫摘帽,要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进一步推进基础设施建设、保护生态环境、培育支柱产业、加强村民自治、落实环境整治等,把玉灵村建设成游客向往、村民安居乐业的美丽乡村。 领头雁 就是老百姓的“当家人” “买新衣服喽!买新衣服喽!”在严克美家里,4岁的大女儿抱着一套新衣服欣喜不已。但这衣服却不是给女儿的,这是严克美出席党的十九大回来后,在县城专门给丁龙买的。 丁龙是谁?去年1月,严克美又喜添小女儿。产假归来,乡里安排她到玉灵村担任“第一书记”。严克美随即一头扎进村子,搞走访、做调研,便发现了5岁的丁龙。 当时,丁龙的爸爸刚病逝不久,妈妈离家后再也没了联系。去年8月26日,爷爷又不幸摔了一跤,去世了。5天后,奶奶又突发脑溢血离世,丁龙只得暂时借住在堂伯家。 “看到丁龙,就想起了我的童年。”严克美从小家庭贫困,种地收入是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严克美上初中时,每周3元钱的生活费,父母都时常拿不出来,她甚至还因家庭贫困辍过学。后来,严克美渐渐意识到,读书,才是摆脱贫困的唯一出路。 2004年,严克美考上了四川宜宾学院体育教育专业,成为红槽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在校4年,她刻苦学习,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2008年大学毕业后,严克美在上海一家电子公司找到一份文秘工作,月薪4000元。但在她脑海里,时常浮现老家的茅草路、村民满山找水的场景,还有儿时辍学的伙伴艰难度日的情形。 工作没多久,在一次与父母通电话时,严克美得知,红槽村支部书记严世勇兼任烤烟技术员。按新规定,烤烟技术员不能再担任其它职务,严世勇只好辞去村支部书记一职。这时,严克美有了一个回村当支部书记的念头。 从小,严克美就想做一只小鸟,自由地飞翔,去看看山外的世界。“然而,当我真的走出大山,才发现我的天空,原来一直在故乡。” “前方是峡谷,远处是大山,更远是天边……”对山里娃来说,最想知道的莫过于,山那边究竟是什么?那时,李正军在相邻当阳乡的官阳镇工作,他与严克美正在恋爱中。严克美说,回到红槽村,有亲情、有爱情,还有乡情,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干好。最后,严克美决定回家,回去做一只“领头雁”,让更多的山里人“长”出能飞出大山的翅膀,彻底改变家乡贫困落后的状况。 到玉灵村任“第一书记”后,低保家庭、孤寡老人、困境儿童等是严克美重点关注的对象。严克美称,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为迫切,改变贫穷更为困难,特别是困难儿童的教育问题,刻不容缓,“教育是山区的未来,更是孩子们的希望。” 正因为如此,丁龙成了严克美一直的牵挂。从北京开会回来后,她与丈夫李正军又去看了丁龙,发现小家伙性格越来越孤僻,见人就躲。这天,夫妇俩做了一个决定——收丁龙为干儿子,要帮助丁龙从小学读到大学。 玉灵村的何文林几年前在工地受过伤,双眼要戴1000多度的眼镜才能勉强看见东西。他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大念高三,老二何军(化名)智力发育迟缓,7岁了还不能正常说话。老何想给老二做康复治疗,手头却没钱。 严克美得知情况后,立即向乡领导汇报,协调当阳小学教师每周送教上门,启发何军的语言思维能力;同时她又四处打听康复机构,准备送何军去做智力康复训练。何文林说:“严书记就是我们家的‘当家人’。她一再叮嘱,娃儿康复训练拖不得,不能误了孩子一辈子。” “别人的孩子总放在心头,自家的娃儿三天两头看不到妈。”母亲王启翠提起严克美有些埋怨。大女儿出生不久,正好遇上暴雨洪灾,严克美起早摸黑抗灾抢险,忙碌中自然就给孩子断了奶;去年,小女儿才半岁多时,严克美又因张罗玉灵村的脱贫攻坚工作,也给早早地断了奶。王启翠告诉重庆日报记者:“忙啊,总是忙。两个娃儿快一个月没看到妈了。” 每次,严克美总是安慰父母,女儿们有外公外婆照看,隔三岔五还能见到爸爸妈妈,够幸福了。作为“第一书记”,自己就要给像丁龙、何军这样的困境儿童,更多的关爱,让他们更好地成长。 本报首席记者 彭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