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来北京,第一次是2010年荣获全国优秀乡村医生,当时只有激动,后两次作为人大代表来开会,责任重大,害怕辜负乡亲们的托付,我感觉到压力很大。”在宁夏代表团驻地的房间里,乡村女医生马玉花代表正在伏案仔细修改自己的发言稿和建议,也许心里装着太多的话,她一脸凝重,心思重重。 “作为一名基层代表,在给乡亲们看好病、做好自己分内工作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多了解一些党和国家的政策,尽量熟悉掌握县上的、乡上的、村上的事情,把基层群众的想法、声音带到北京,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建言献策。” 今年45岁的马玉花是宁夏吴忠市同心县王团镇罗家河湾村的一名村医,她1987年高中毕业,因家境贫困中断学业回家务农,1996年被聘为村医。这一干就是18年。为了更好地履职,开好这次会议,马玉花抽出时间专门找资料、搞调研,认真撰写意见建议——希望国家出台好政策,继续加强农村医疗服务,让贫困地区老百姓能够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 据马玉花介绍,同心县是典型的“老、少、贫”地区。近年来,随着国家一系列好政策出台,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生了巨变。为了让山里的老百姓日子好起来,同心县一直在搞移民搬迁,把山沟里的群众都搬迁到了有水、能看病、娃娃能上学的地方。“可以说,国家对农村特别是我们少数民族贫困地区在教育、医疗、养老等方面的政策越来越好,投入越来越大,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有盼头。” 18年来,她一人承担着全村2400多口人的预防接种、公共卫生、健康检查等11类50项农村卫生保健工作。到她这里看病吃药没有几个钱,可是就有一些老人交不起,常常就得几块、十几块的欠着。“实在没有,咱总不能不给他们看病吃药,干村医就要凭良心为乡亲们服务。”从她口中得知,从最初的25元到今天的500元工资,虽然很少,家人也多次反对,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谁家有个大小病都会第一个想到她、找到她,她从不推脱。 “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自己所学的那点东西能够为乡亲们服务,得到他们的信任和理解,我就很知足了。”这也许就是马玉花多年来坚守的信念和理由。 目前,同心县已经建设了170所标准化村卫生室,共有村医249人,其中50岁以上130人,60岁以上67人,70岁以上5人,大多数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聘用的赤脚医生,整体年龄偏大,知识结构老化,很难满足当前乡亲们日常看病的需要。“我们这些村医一个月500元,退休后只能拿到100多元钱养老保险,所以没有人退,超龄服务,再说乡亲们毕竟也离不开我们的服务,至少可以减轻一点点痛苦。” 马玉花感慨地说,眼下年轻人学历高、技术好,但不愿扎根农村,“我希望国家能在不断推行农民大病救治的同时,在乡村医生退出机制上给予政策保障,大幅度提高乡村卫生人员服务水平,出台优惠政策,吸引鼓励年轻医生到农村来当医生,乡亲们需要他们!”
记者手记
乡亲们需要好医生
保障着全村2400多口人的健康,包括疫病控制、预防接种、妇幼保健、健康教育、卫生监督等国家规定的11类50项农村医疗服务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普通农村妇女。记者在由衷感到敬佩的同时,更难以想象其中的艰辛和不易。18年的坚守中,马玉花刻苦钻研业务,尽心服务乡亲们,用自己的良知诠释着一位乡村医生的职责。尽管只领着微薄的薪酬,她也毫无怨言。“乡亲们需要我。”这句话充满亲情,但是,在与马玉花的接触中,也能感受到偏远贫困农民对先进医疗技术和专业人才的渴望。“我在技术水平上还难以满足他们的需要。”这句话她时常挂在嘴边。 农村医疗服务体系是我国医疗预防保健网络最基层的有机组成部分,它的完善和健全,实质上就是保障农村生产力,有利于新农村建设,有利于社会的和谐。从当上全国人大代表的那一刻起,马玉花就想着要改变乡亲们缺医少药的现状。马玉花还要继续修改自己的建议,“今晚又得熬夜,一定要让更多人认可我的建议,乡亲们太需要好医生了!”(本报记者 党柏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