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果成林、油茶开花、咖啡结果……”一段铃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牛花才的声音:“你们休息下,我马上到。”很快,门口就响起摩托车的声音,下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傈僳族汉子,正是牛花才——云南省普洱市思茅区倚象镇踏清河村党总支书记。 如今,邻村有样学样也搞“一地三种”,牛花才经常跑去帮忙。 踏清河是一个“移民村”,聚居着汉、彝等多个民族,其中,1997年从怒江州迁移过来的傈僳族群众占80%。近年来,在政府扶持下,这个典型贫困村通过发展咖啡、茶叶、坚果立体套种,闯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产业发展路子。 (一) 走在“产业地”里,放眼望去,高的是坚果树,矮的是咖啡树,旁边还有茶树。三种作物互不影响,又能起到以短养长、长短结合的作用,发挥土地最大效益。 “茶叶不用怎么打理,咖啡长在坚果树底下。”牛花才算了一笔账:一亩地里种三样东西,相当于有了三亩地的收入。 这对人均土地面积不足一亩的踏清河村尤其受益。“受干旱影响,茶叶今年损失严重,要是单一种植,村民就亏了。”他说,套种能提高产业发展的抗风险能力。 眼下,正是坚果丰产的季节。全村目前采摘了200多吨坚果,比去年增加一倍。“今年鲜果价格能到每公斤14元。”牛花才说,路子走对了,想不挣钱都难。 可对于踏清河村来说,探索产业发展这条路十分不易。 1997年,移民搬迁工作开始。包括牛花才在内的很多傈僳族群众告别老家,来到如今的踏清河。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出大峡谷。因为人多地少,当地政府决定因地制宜,引进企业带动村民种植咖啡。 “听说这个东西人吃不得。” “我们种它有什么用?”……村里炸了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村民的抵触。 虽说没见过咖啡,但牛花才清楚,这是可以挣钱的“果果”。“我们搬出来是为了啥?是求发展!”经过牛花才耐心做工作,村民有了种植咖啡的热情:挖咖啡沟、栽苗、施肥…… 没想到,咖啡种下去不到一年就遇上了霜冻灾害。牛花才只得又挨家挨户做工作,还把政府补贴的大米送到村民手上。扶管费也由公司直接补贴给村民,直到咖啡投产。 2002年,咖啡陆续挂果。村民有了第一笔收入。牛花才家的12亩咖啡地当年就有1万元进账。“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说,咖啡果成了“金果果”。 (二) 咖啡树挂果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村民们每天忙着采摘,还要背上自家咖啡豆,往8里外的公司赶。“烂泥路上车子根本开不进来。”牛花才回忆。 “无路就不富”。他开始动员村民修路。2006年,村里有了一条直通咖啡园的砂石路。几年后,在项目支持下,每人各出1200元,修了4.6公里的水泥路。“这个钱来年就能靠咖啡收回来。”牛花才说,老百姓认这个理。 发展套种是在2007年。眼看着咖啡价格走低,牛花才带头在咖啡地里种上了茶叶。3年后,他打听到有一种叫“澳洲坚果”的经济作物。 “套种一下试试?”当年,他带着村干部去西双版纳考察。回村后发现宣传不奏效,牛花才又领着村民观摩坚果种植。 “这东西有搞头!”说干就干,咖啡地里又套种上了27000棵坚果树。“我带头买了50棵。”他说。 5年后,牛花才家的坚果树投产,仅此项收入就有3000多元。村民也尝到了甜头。 截至目前,全村已完成坚果套种15371亩(已投产8500亩),2018年出售坚果105吨,销售额106余万元,每亩复合效益明显,实现了土地综合利用、农民增收“双赢”。 (三) 有邻村人问:你们踏清河人怎么闲不下来? 究竟为何?牛花才心里很清楚。搬来之前,很多人都生活在大峡谷中。“往上看是天,往下看是江。”他说,地里年年种苞谷,生活天天一个样。 “无论如何我都要摆脱苞谷稀饭!”甩下这句话后,他就带上老婆孩子出来闯。 如今,20多年过去,作为致富带头人的牛花才已换了四次房,家里有了小汽车。茶叶、坚果、咖啡……村民人均纯收入从1997年的250元增至现在的近8000元。 除了日常村务工作,52岁的牛花才还爱琢磨品种改良。打听到好的品种后,他就掏钱买来试种,成效好了再让村民种植。7月,牛花才在村委会周边试种了44棵坚果树,这是他的一块“试验田”。目前,这片坚果树长势喜人。 “不甘于现状,人才有奔头。”他说,年底全村要脱贫出列。(新华社记者 严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