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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国庆节放假的当天，我乘上长途大巴车回到唐山农村老家看望年迈的老人，正巧碰上与我家有多年“老关系”的二叔来串门儿。他喜出望外地对我说：“爷们儿你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待几天，晚上先住在我家，我再找几个乡亲陪你喝几盅，乐和乐和聊聊天！什么时候想走，二叔用奥迪把送你回市里！”我欣然答应了。 在我的记忆里，二叔是共和国的“同龄人”，他的名字“王成国”也是老人为了纪念新中国成立给他起的。在当晚的酒桌上，二叔兴致勃勃拉开了“话匣子”：“爷们儿呀，二叔不是跟你吹牛，这座二层小楼是我在全村第一个先盖起来的；小汽车也是我在全村第一个买的；供全村老少爷们儿洗澡的浴池也是我在村中心的一块废气地上建起来的。两个孩子也没给我擦脸，大儿子在北大毕业后接着读究呢，老闺女大本毕业考上了天津的公务员。我们老两口儿在家至今也没闲着，经营管理着60多人的纸板厂，效益也不错。要说你二叔混到今天这份儿上，全靠党的好领导、党的政策好啊！” 酒席散后，二叔拉着我的手：“走，跟我到地下室看看去！”我不知道二叔是啥用意，索性跟他去了。到了地下室，二叔打开了贼亮的吊顶灯，我看到地下室好宽绰啊！足有60平方米，各种生活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也可以住人。二叔走到西墙边把苫布一揭说：“爷们儿你看，这是什么？”“这不是‘大水管’车子吗？”我新奇地回答。二叔点头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此时我顿时想起，小时候，“大水管”车子在农村很常见，还有广泛流传的顺口溜：大水管、小轮盘，蹬一圈、走不点，摔不坏、最保险。它比普通“二八型”的自行车，车身长一尺左右，前后轮子没有挡泥瓦，路上遇到情况，一抬脚往车前轮上一踩就起到了“刹车”的作用；而且是小轮盘、长托架、前轮车轴和手把之间还安装了两根保险叉子，车支子如同八号钢丝一样粗，能驮三四百斤的东西，就是蹬起来速度比轻便自行车慢些。但在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农村土路上骑着稳当、坚固耐用，农民都叫它“铁驴子”。二叔指着这辆“大水管”车子沉重地对我说：“爷们儿呀，那时候你还小不一定记得，就是因为二叔家里穷，生产队分的粮食不够吃，一到开春就发愁缺粮断顿。我通过东借西找，凑了30块钱，咬牙买了这辆‘大水管’车子，偷着贩卖点土特产。天一发亮就走，天黑才能赶回来，不敢说个‘累’字和‘苦’字呀！最不幸的是，当年有人说我用“大水管”搞“投机倒把”，被大队干部给没收了。后来又还给了我…… 改革开放以来，二叔一直坚持勤劳致富、守法经营。他就认准两条：一是千方百计供孩子念大学，鼓励孩子学业有成回报社会；二是把自己当年投资12万元的纸板厂管理好，多安排一些本村剩余劳力，让大家共同富裕起来。这两条二叔都实现了。前年，二叔又在自家承包的土地上，建起了4座高规格的蔬菜大棚，种植了西红柿、豆角、黄瓜，西葫、草莓、花卉等，他还聘请了两名农技专家，定期前来现场指导。因此，二叔的大棚效益在全村最好。他逢人就说：“一座大棚就是一个‘小银行’。”在二叔的带动影响下，目前村里已有近三分之二的农户都建起了种植不同蔬菜品种的大棚。二叔还自愿发起成立了蔬菜销售协会，聘请村干部当会长，由他负责帮助农民搞推销，建起了销售网络和固定产品营销渠道。菜农们家家安心生产、户户喜在心头。 随着日子越过越富，二叔把老辈子留下的六间老平房全部“铲”了，盖起了一座二层小楼。 搬新楼的那天，二叔把家里的摆设全部卖了“破烂”，全部换上时尚新潮的家用电器，惟独那辆“大水管”车子他死活不卖，藏进了小楼的地下室，并用苫布蒙盖起来。婶子不解地说：“留着它还有啥用，倒占地方，快卖‘破烂’算了！”当时，二叔执意不肯，他说这辆“大水管”车子有特殊的乡愁意义，不能仨瓜俩枣钱就卖喽，留着它是个“念想”！二叔的“大水管”车子就这样在地下室里安详地“站岗”到今天。但插花也搬出来在村里的大街小巷兜一圈，让老少爷们都知道他还有个谁也不趁的老古董 --“大水管”车子 那天晚上，我住在了二叔家里，躺在舒适的床上，感慨万千，思绪绵绵。二叔由两个轮子的“大水管”变成了四个轮子的“奥迪”；由破旧低矮的老平房，变成了二层欧式风格的‘小洋楼’，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变成了民营企业的‘老板’。这些，无疑记载着二叔和中国广大农民一样脱贫致富的奋斗足迹，记载着农村变迁的辉煌历史，记载着共和国的日益繁荣和昌盛。 如今，富起来的新时代农民，正在扬眉吐气、信心满满地朝着全面建成小康的幸福大道上砥砺前行，乡村振兴的脚步越走越快！ （许贵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