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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
陶行知和孩子们
犁宫 □ 本报记者 王 建1927年3月15日,古都南京笼罩在炮火硝烟中,北伐军与盘踞于此的直系军阀孙传芳部激战正酣。 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神策门外的劳山脚下,一所学校的开学典礼正在进行。附近的农民扶老携幼、穿红戴绿,像过节一般；到场的社会贤达谈笑风生、面无惧色,隆隆的炮火仿佛是庆祝学校开学的礼炮。典礼开始,爆竹声声,锣鼓齐鸣,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操着浓重的徽州口音,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众人高唱《尽力中华》,将仪式推向了高潮。 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发表演说的是谁?这所学校名叫晓庄试验乡村师范学校,演说者是陶行知。 四年前,还是在南京,陶行知是东南大学教育科和教育系的主任,有着优越的地位和收入。他放弃了这令人羡慕的一切,投身乡村教育,为了筹集办学经费,“卖字、卖文、卖讲”,四处化缘,“百扣柴门十扇开”。 陶行知为何要脱下西装,穿上草鞋,到乡村去“打滚”?要回答这个问题,也许要穿越回1917年的夏天。浩瀚的太平洋上,从美国开往中国的轮船正破浪前进,船上学成归来的中国留学生踌躇满志,望着祖国的方向畅谈理想抱负。轮到陶行知时,他说:“我要使全中国人都受到教育。” 一次破天荒的考试 今天的晓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已是繁华的市区。上世纪八十年代,南京晓庄学院陶行知研究所原所长徐志辉教授第一次来到晓庄,那里还是大片的农田和菜地。80多年前,陶行知办学时的环境可想而知。 出租车司机几经周折,终于在高楼大厦中找到不起眼的行知园。在入口处的牌坊上,晓庄学校的校旗清晰可见。旗帜中心有一个小圆圈,里面写着“活”字,代表所要培养之生活力；圈外有个等边三角形,代表教学做合一；三角形上边有个“心”,表示把农民甘苦放在心中,左边有一支笔,右边是把锄头；三角形外有一大圆圈放射出光芒,好比太阳光；四周布满一百颗金星,代表提倡一百万所学校,改造一百万个乡村。 在一位姓汪的阿姨指引下,穿过金陵科技学院幕府校区的校园,才在角落处看见陶行知纪念馆。纪念馆背靠劳山,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安静肃穆。拾级而上,陶行知先生的塑像映入眼帘。他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双手抬在胸前,正认真地讲着什么。两旁的墙壁上,贴满了晓庄学校学生的照片,仿佛正在聆听老师的教诲。 1927年1月,报刊杂志上刊登了一则别具一格的招生广告。广告上说:学校的培养目标是农夫的身手、科学的头脑和改造社会的精神；考试科目为农事或土木工操作一日、智慧测验、常识测验、作文一篇和五分钟演讲；“初中、高中、大学末一年半程度学生,有农事或土木工之经验,及在职教师有相当程度,并愿与农民共甘苦,有志增进农民生产力,发展农民自治力者,皆得投考。尚有志兴办乡村小学者,为预储师资起见,选择合格学生,保送来校投考,尤所欢迎”,“少爷、小姐、小名士、书呆子、文凭迷最好不来”。 这则与众不同的招生广告正是来自晓庄学校,一刊出就吸引了许多有志青年,其中不乏就读名校的“天之骄子”。他们纷纷来信,索要招生简章,询问报考事宜。 晓庄学校考试开学的时间,正值国民革命如火如荼,北伐军与直系军阀在南京激战。许多学校为躲避战火而延期开学,是像它们一样,还是按时考试开学?陶行知说:“本校誓与村民共休戚,村民既须在枪林弹雨之下耕种,吾校断不因时局未靖而辍学,故投考开课均照公布之日期办理,决不变更。” 3月11日,晓庄学校招生考试的第一天,13名青年冒着战争烽火,准时抵达。陶行知喜出望外:“乡村师范前天如期招考,居然还有13位来应试,可算难得。当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只望有三个人来,已是天字第一号。如今三上加十,恰是基督十三门徒之数,大家都为我们庆贺。此外还有二十多人请假补考。来到的人,都非常有精神,真是可喜。” 考生们通过招生广告已对考试科目有所了解,但真到了考试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新鲜。头一天,考作文、演说和辩论等。作文题目是: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对吗?演说题目有20个,学生临时抽题,然后上台演讲。陶行知邀请了一些农民、商人和小学生坐在台下,要求演讲者讲得通俗易懂,反对海阔天空的瞎扯和故作高深的空谈。 第二天,考垦荒、修路。在山坡下用白粉线划好的一方方荒地里,考生们挥动着锄头,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有人手起了泡,磨出了血。晓庄学生陈宏韬回忆说,不少人不知道如何用锄,如何搬运石块土砖,笨手笨脚,力难胜任。 考生们笨手笨脚,陶行知却非常高兴,他说:“今天的考试,是破天荒第一次,你们的成绩,足够一百分!” 自己的房子自己建 3月15日,是晓庄学校开学的日子。师生们在劳山脚下的一块空地上,搭起了四座帐篷,又用木板搭起高台,向农民借来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会场布置得十分简朴。典礼结束,陶行知在一户农民家的牛栏旁摆了几张八仙桌,用青菜豆腐招待了来宾。 晓庄学校开学时,还一无所有。因为没有校舍,陶行知在参加学校的立础礼时,住在一位姓陆的农友家中。条件很苦,陶行知却不以为意,他幽默地说:“打地铺,睡在稻草上,暖和得很,比钢丝桌还有趣。”在家信中,陶行知还卖起了关子:“我们六个人睡在一铺:……还有一个你们猜是谁?……你们怕是猜不着的。待我说来。他是一条耕田的水牛,睡在我们旁边,脾气很好,也很干净。第二天教育厅长到了,陪客的也是这条牛大哥。” 陶行知说,晓庄学校要以蓝天为屋顶,以大地为屋基,但教学活动不能真的幕天席地,当务之急就是建设校舍。陶行知头戴斗笠,穿着草鞋,与师生们一起自建校园。 他们先建宿舍,每间宿舍住十一人,谁的宿舍没建好,谁就要住在帐篷里。接着,他们又动手盖厨房。师生们先建成了一座简易的厨房。没想到,一阵风雨,这个简易厨房就塌了。于是,他们决定盖一个更为牢固的厨房。他们先将做好的四根柱子、一根正梁架好,然后插进泥土,再覆上麦杆,再在草房里用土砖砌灶,加一个煤炉。吃上了在新厨房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师生们特地为厨房举行了“落成典礼”。厨房之后是厕所,他们在桃林中的一块空地上,挖几个深坑,埋进柱子,架上梁,再盖上芦席,一个厕所就建好了。陶行知给厕所起名叫“黄金世界”。 就这样,在师生们手中,晓庄学校渐渐有了模样。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建筑散落在田野山谷之中,有犁宫(大礼堂)、桃花村(女生宿舍)、食力厅(餐厅)、书呆子莫来馆(图书馆)、科学馆、美术馆、工厂、中心小学、中心医院、农场等。这些建筑都是就地取材,用茅草搭屋顶,用泥土做砖块砌墙,外面抹上石灰。金黄的颜色与周边的环境、农屋浑然一体,既经济实用,又美观大方。 “对稻粱菽麦黍稷下功夫” 每天早上五点钟,住在晓庄学校周围的村民都会准时听到歌声,师生们正在举行寅会。寅会在寅时举行,意思是“一日之计在于寅”,由校长、生活指导部主任或同学轮流担任主席。师生们天不亮就起床洗漱,然后到犁宫,点燃油灯,在位子上坐定。寅会开始前,照例要唱歌,唱得最多的是陶行知创作的校歌《锄头舞歌》。寅会标志着晓庄学校一天的开始。 假如要参观一下晓庄学校,会发现这是一所“奇特”的学校。它没有围墙,没有校门,周围200亩田野和10里荒山都是校园。学校,看不到排列整齐的课程表,听不到琅琅读书声,也找不到班级教室,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师生们有的在田中耕耘,有的为菜园施肥,有的在河边挑水,有的在山上砍柴,有的在厨房做饭；还有的在办公室办公,在犁宫听讲,在图书馆读书,在会议室开会；又有的去中心小学上课,去中心茶园说书、演节目…… “这并不意味着晓庄师范的教学活动是无序的、散漫的。恰恰相反,学校不仅有一年的计划,而且有月计划和周计划；不仅校长有工作计划,每个导师和学生均有详细的工作计划；不仅校本部有工作计划,每个中心学校也同样有自己的工作计划。”徐志辉说,晓庄学校的课程共有五种,分别是中心学校活动教学做、中心学校行政教学做、分任院务教学做、征服自然环境教学做和改造社会环境教学做。 整个学校只有一名工人,负责挑水,其他一切杂务,如做饭等,都由师生轮流分担。学校有门功课叫烹饪教学做。有人对师范生学做饭很不理解,陶行知说:“乡村里教学,不会烹饪,就要吃苦。我们晓得师范生初到乡间去充当教师,有的时候,不免饿得肚皮叫,就是因为他们不会炊事。”陶行知还写了一首诗,讽刺书呆子不会做饭:书呆子烧饭,一锅烧四样:生、焦、硬、烂。哎呀呀,吃得肚皮响。 会烹饪才不会饿得肚皮叫,但更为重要的是农事教学做,因为“农夫的身手”是陶行知进行乡村教育试验所最为强调的。“有了这一条,就可以了解农民的困苦、艰难和一切问题,并容易做他们的朋友帮助他们；有了这一条,不仅可利用闲暇去耕种园子,也更便于能在乡间立足、生根、有用武之地。”晓庄学校对农事的重视,从对建筑的命名中可见一斑,学校最重要的建筑——大礼堂叫犁宫。犁宫的大门口还有一副对联,写着:“和马牛羊鸡犬豕做朋友,对稻粱菽麦黍稷下功夫”。 为培养学生“农夫的身手”,晓庄学校专门建立了一个试验农场,计有水田5丘12亩,熟地6丘7亩5分,桃园2方2亩5分,荒地1亩3分,荒山4块。每个学生分配菜地、粮地、荒山若干,包干耕作,交纳租金,每亩每年菜地1元,作物地2元,荒山1元。农场负责供应种子、肥料和耕牛,并进行农事指导。收获的产品由农场收购,学生可获得一定的经济收入。此外,农场还有大田和菜园,请农民耕种,为学生示范。每天,师生们都脚穿草鞋,头戴草帽,过着农民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叫乡村变成西天乐国” “乡村学校做改造乡村生活的中心；乡村教师做改造乡村生活的灵魂。”通过改造中国乡村进而改造中国社会,是陶行知进行乡村教育试验的最终目的,所以晓庄学校培养目标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改造社会的精神”。 晓庄学校设有社会改造部,“改造社会教学做”是五大课程之一,包括村自治、民众教育、合作组织、乡村调查和农民娱乐教学做等。 全体师生每周四下午都要到农村去,和农民聊天、交朋友,这叫“会朋友”。“会朋友”的过程中,师生们不但要与农民交往熟悉,还要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对农民的困难、疾苦要作详细记录,以便拟定方案帮助解决。 农村缺医少药,农民有病无处看,庸医巫师乘机骗钱害人。于是,晓庄学校创办乡村医院,医院开业的当天,师生们为小学生检查眼病,发现很多小学生都有沙眼。此后,每天都给他们上药,治愈了他们的眼疾。 学生们到农村调查时,发现婴儿死亡率竟达百分之六七十,其中很大部分死于天花。医院给师生讲了一堂防治天花的卫生课,学生们学会了种痘技术,然后挨家挨户给小孩种痘,很快控制了天花的流行。 乡村医院免费治病,服务热情,前来看病的农民络绎不绝。在为农民解除病痛的同时,乡村医院开展卫生运动,消灭蚊蝇,预防传染病。晓庄周围农村的卫生面貌有了很大改观,还被评为乡村卫生模范区呢! 农村业余生活贫乏,导致赌博等不良风气盛行。于是,晓庄学校创办了佘儿岗中心茶园,提倡健康的文娱生活。 茶园里有乒乓球、围棋、象棋、胡琴、笛子和图书等。农民喜欢听说书,师生们便每天下午三时,晚上七时,轮流到茶园说书。他们还总结出几条说好书的经验:要口齿清楚,声音响亮,语言生动活泼,取材不拘泥于书本；要去除书中的封建迷信内容,比如书中说好人有鬼神护佑,可以改成因为机智勇敢,所以能免除生命危险；要符合农民心理,农民最喜欢听英雄落难而反败为胜的故事,也喜欢听悲苦之事、神秘之事和侠义之事；此外,说书时可以结合识字教育。 佘儿岗中心茶园开办后,吸引了远近的农民。之后,晓庄学校又开办了黑墨营中心茶园。中心茶园很快取代了靠赌博招揽客人的茶坊,农民们说:“中心茶园里听听说书看看报,下下象棋喝喝茶,没人再去抽鸦片、赌博、干坏事了。” 本着“改造社会的精神”,晓庄学校办了民众学校,教农民识字；办了信用合作社,帮助农民度过灾荒,维持生计；办了农业科学馆,推广良种；办了乡村儿童游戏场,供儿童嬉戏；办了联村运动会,丰富农民的业余生活；还办了联村救火会、晓庄武术会、乡村艺术馆、中心木匠店、晓庄商店…… 在陶行知的心目中,理想的乡村社会是什么样子?他说:“活的乡村教育,要叫人生利。他要叫荒山成林,叫贫瘠地长五谷。他要叫农民自立、自治、自卫。他要叫乡村变成西天乐国,村民们都变成快乐的活神仙。”又说,我们要实现的是“人人有工做,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水仙花看的理想社会。” 没有数据显示晓庄的识字率提高了多少,也没有统计说明晓庄的经济增长了多少,晓庄学校改造乡村取得的成果从参加学校开学典礼的人数变化中就能看出端倪。陶行知在《第二年的晓庄》一文中写道:“晓庄不过两年的历史,我们回想到第一次的开学是在荒山里坟墓中举行的；第二次的纪念礼,男男女女到会竟有两三千人,这种突飞猛进,与农民亲近的程度,实在值得人异样的感觉的。现在是举行两周年的庆祝礼了,我们便可卜的我们的成绩,在农民对我们的感情上。” 想和土匪谈谈 北伐军攻占南京后,军阀部队的一些残兵败将在晓庄附近为匪,他们打家劫舍,危害百姓,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一天,陶行知正在与地方开明人士和乡村教师商讨兴办教育,忽然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原来,镇上收到了一封土匪的恐吓信。信上说他们是二十七旅散兵游勇,没旅费回家,要借三千元,限三天之内,将钱送到水西门某地,还要带上香烟七条,花露水七瓶,如到期不送,将如何如何。听罢,众人惊慌失措。陶行知问有没有对付土匪的办法,有人建议凑点钱央人送去。陶行知说:“那不是办法,不如大家联合起来,和他们干。” 不知在什么场合,陶行知与冯玉祥将军谈起晓庄附近有土匪流窜。时任国民党军政部长的冯玉祥听罢,说军火库中有不少残破枪械,稍加修理就可以使用,农民可以自卫防匪。 冯玉祥赠送旧枪数十支,手榴弹数十枚,子弹数百发,利用这些武器,晓庄成立了联村自卫团。晓庄学校学生及附近青壮年农民百余人参加了自卫团,陶行知任总指挥,学生刘季平任副总指挥。 冯玉祥派了一名姓刘的队长和六名士兵帮助自卫团进行军事训练。自卫团一天就学会了拆枪、擦枪、装枪、打靶,“甚至于民团与土匪野战以及守卫进攻的方式,都大略知道了些。”冯玉祥到晓庄学校观看了联村自卫团的队列操练,向大家讲解了野外作战的战术,并作了射击姿势和方法的示范。 在陶行知纪念馆,还存有一张联村自卫团的照片。历经岁月的侵蚀,照片已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自卫团战士荷枪实弹的威武形象。 联村自卫团成立后不久,陶行知在门口的大路上捡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又是土匪的恐吓信。信里说:“你办你的学校,何必干预我们的事。我们兄弟流落他乡,没有旅费回家,特向你要三万元,一文都不能少,限某月某日送到,如若不办,我等将你三里路内杀得鸡犬不留。” 陶行知看信后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风趣地说:“我倒想和这些土匪谈谈。劝他们改邪归正,暂时不必回乡,先到晓庄来受些教育再说。” 为了防范土匪,联村自卫团在校内设防加岗,并在附近重要的路口安上岗哨,制定了口令。临近土匪规定的期限时,冯玉祥派来两名神枪手助威。到了那一天,联村自卫团严阵以待,土匪却没有动静。之后,陶行知又命令自卫团加强戒备,切勿麻痹大意,然而土匪始终没有到晓庄来,后来这一带再也没有听说过土匪骚扰之事了。 晓庄星火不灭 冯玉祥帮助晓庄学校建立联村自卫团,引起了蒋介石的猜疑。晓庄学校学生中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积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让国民党政府如鲠在喉。1930年4月12日,南京卫戍司令部发布布告,晓庄学校因“违背三民主义,散发反动传单,勾结反动军阀,企图破坏京沪交通”被勒令解散。陶行知遭到通缉,石俊、叶刚、谢纬綮、袁咨桐、姚爱兰、汤藻、马名驹、沈云楼、胡尚志等在雨花台被杀害。 “晓庄学校被查封之后,作为实体的晓庄已不复存在,但晓庄三年中培养出来的200多名学生却因此而遍布全国,这是晓庄生命的延续,是晓庄历史的延续,也是晓庄生活教育试验的延续。伴随着他们的足迹,生活教育的种子也在全国四处播撒。”徐志辉说。 在上海,有工学团、劳工幼儿园、上海自然学园、儿童科学通讯学校、空中学校、位育中学等等；在广东的大埔、高陂、龙川、普宁等地,有百侯中学、大麻中学、高陂中学、龙川县立简易师范、梅峰中学等等；在福建的厦门、晋江、泉州、德化、长汀、上杭、大田等地,有集美乡村师范、集美幼儿师范、长汀国立侨民第一师范学校、长汀县立中学、上杭县立中学、大田乡村师范、德化县凤林慈儿院等等；在安徽的巢湖、巢县、涡阳、贵池、怀宁等地,有黄麓乡村师范、涡阳乡村师范、贵池乡村师范、怀宁世则小学、歙县第一工学团、巢县园山学校等等；在浙江的杭州、温州、云和、乐清等地,有湘湖师范、浙江省民众教育实验学校、乐清县立简易师范学校、云和县简易师范学校、温州国立英士大学等；在广西的桂林、南宁,有广西师范专科学校、桂林师范学校、生活教育社、晓庄研究所、南宁教育研究院幼稚师范班等；另外,在重庆、陕西、山东、河北定县、河南、甘肃、北京、贵州、江西等地方,都有着晓庄师生活跃的身影。生活教育的种子还在香港、台湾以及东南亚广为播撒,如香港的中华业余补习学校,金门的古荣小学；晓庄学生夏孟雯、郭美璋漂洋过海,在泰国的曼谷华侨学校、曼谷南洋中学校的华侨中践行和传播生活教育。 陶行知多次尝试恢复晓庄学校,却未能如愿。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晓庄学校复校才提上日程。1951年2月19日,复校后的南京晓庄学校正式开学,这便是今日南京晓庄学院的前身。 1946年7月25日,陶行知在上海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55岁。按照陶行知的遗愿,其遗体被运回晓庄安葬。 从陶行知纪念馆出来,沿着一条通往山后的小路向前走,很快就可以在树木丛中看见一座纪念碑,是晓庄学校师生为牺牲在雨花台的校友所建。继续向前,一座古朴庄严的墓葬出现在眼前,这里便是伟大教育家陶行知的魂归之处。墓门横匾上是陶行知的遗墨“爱满天下”四个大字,两侧是郭沫若写的对联:“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墓碑上镌刻着沈钧儒手书的“陶行知先生之墓”。 雨后初晴,碑前有两束鲜花,不知是何人敬献。 |
